1220/20:00
花了几个月,赶出来了。
cp:绿赤绿
00
那绝对是你最不迟钝的时候。
这是每年的同一天同一地点赤司都会向绿间说的一句话。
01
他匆匆地走到教室门口,骤然停住,盯着门把手,一动不动。
良久,他缓缓抬起左手,左手上遍布着细密的汗珠,藏在绷带下缓缓地流动着,丝毫不像是他逐渐加速跳动的心。握住门把之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将它拧下,正要打开之时,心中如潮水般涌起的紧张感却又让他突然地放开力,门把晃了晃,经历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又重回原样。
一个小小的转折,并没有改变什么。他木然地站立着、犹豫着,迟疑不前。原定的计划都被凝固在了这个动作上。
是否这样就是放弃?他轻轻地摩挲着放在口袋中的那个即将要被自己揭晓的秘密,心跳得很快,出乎他的意料。他会放弃吗?不……他是不会改变计划的,这只是个计划外不可预测的因素而已。他这么想着。
况且,现在已是放学时间,不会有人知道和看见的,他只要把这封信放在桌上,然后离开,就是这样,这样就够了。虽然现在——计划的第一步就被卡住了。这样想着,他开始深深地懊恼着。
不能够再这样下去。
但他依旧是踌躇着,停滞不前,就好像是一个黑夜中提着灯的盲人,虽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就在那光亮所指引的方向里,却因为不熟悉浓稠的黑暗害怕面前的那些未知且无法预料的凶险,即使知道面前是平地,也不敢迈出第一步。站在门外已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未有动作,汗珠已从绷带里渗出到了门把上。
尽管他争辩着手心的汗是穿的衣服太多而热出来的,但他明白,他在紧张,胸腔里一下又一下的那些扑嗵扑嗵的声响简直就要把他的耳膜从内部震碎。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即使是以前参加一些特别重要的比赛,他也没有像今天那样紧张过,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心脏在嗓子眼呼之欲出。
他再次握住了门把手,只要他向下推开,就可以进去了,然后就是将秘密拿出来,放好,重复刚才的动作,悄悄地回去,这就可以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整个过程甚至不用五分钟。
没错,就当是去办公室帮老师拿作业,就是这样而已。他努力地让自己的思绪更加飘忽,以转移注意力。
只是这样而已,放轻松——
“嘎吱——”细微的声响突然在门缝传出,又是超出他意料的事,他愣了愣,一股向前的力突然作用在门上,他的手握住门把,精神恍惚间,一个踉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着前方倾倒——
“啪!”
及时反应过来的他猛地抓住了门,身体骤然停住,惯性使然让他不禁再往下了些,感知到面前有物体,他马上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自己的身体平静。
鼻翼间充斥着暖暖的气息,正一深一浅地扑向他的脸,双眼闭着,连眼镜中是否起雾也丝毫不知,只是胸腔的跳动在这空旷的教室中更显清晰,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身体未平静。
他不敢妄下猜测,面前的人是否就是他心中所想的人,只听得在入门前就未止息的跳动现在却愈发厉害了。他紧闭着双眼,也同样不敢验证自己的猜想。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不论他来到这间教室是为了什么,况且他来到这间教室也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自己——相对于这间教室的一个外来者,那么来到这里这个行为就很值得人疑惑了。
面前的气息由沉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对方清浅的气息流入他的鼻尖,很好闻,像是刚经过雨水泼洒的蔷薇香,让他有些沉醉其中了,脑子里的一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好像没有了一般,这种舒适感一层层地向他袭来。
但只是一会儿,他就清醒了,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在他下落那一刻忽变的凌厉,从头扫向尾的监察一般,冰冷的视线游走于全身,仿佛置身于冰窖。却又在他突然靠近的那一瞬间猛然消失,冰冷感不复存在,窗户应该是没有关紧吧,夕阳的微暖从窗口摸进来,让他在冰冷褪去的那一刻瞬间感受到了温暖,他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些。
只是——究竟是为何呢?为何自己会不愿睁开眼看看面前害他差点的摔倒罪魁祸首,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吗?近到可以闻到那股清冷得可以让他沉醉其中的香,这种距离让他产生了紧张感。是因为那一瞬间冷若冰霜的眼神吗?刹那间从心底喷发的恐惧。他不禁想,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做吗——真的可以——表白自己的心意吗……
外界出奇的静,他正在自我矛盾中,自然不会对环境有反应,奇怪的是,那位“罪魁祸首”也没有任何动作。他们就以这种姿势僵持着。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有人动了,脚步与地面的动作响起了轻微的摩擦声,他看着另一人呆滞的双眼,语气微微上扬,微眯起融化了寒冰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眼睛,说:
“绿间,你找我有事吗?”
他的唇有些干涩地张开,圣诞老人尖帽般的幸运物向下捶了捶。
“赤……司?”他长长的睫毛快速地扑闪了几下,如梦方醒。
02
赤司?
绿间看了眼日历上的一个明显的标记,用红笔圈住的日期格外显眼。
十二月二十日。是了,他的生日到了。到那时,奇迹会团聚在那雪山脚下,给他庆生。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冒出,我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时间……接着便又想到了自己之前失败的计划,一声长叹。
因为自己一时大胆的想法,绿间一下子找不到自己该要想的东西。就这样游离地看着四周的他,看到一本书中多出来的书签。咦?这是赤司的?
他将书抽了出来,是本内容关于中国诗歌科普的书——他记得是赤司近来向他借过——中间夹着一个小小的书签——一个小小的用一个缩小的类似信封的绿色长方形盒子装着,说它跟信封不一样,是因为后面被设计挖了一个长方形纸片,里面的白色纸片被露了出来。
反复地摩挲着,他走走停停,偶尔用另一手拿起笔,只是迟疑着,但最后,只将纸片握于掌心。
如此犹豫,说到底,都是因为那次计划,真不知他是为何突然心血来潮地做了一个这样的计划,若是成功了,自然是好,但是——它竟然失败了!
——赤……司?
——怎么了吗?是有事找我?
——……啊,对!不……不对。上次不是来你课室商讨在你生日那天聚会吗?嗯,我好像在你的课室中落了个东西。
——这样啊,那你去找吧。我先走了,门记得要锁好。
——……等等!这么迟了,你在教室里做些什么?
——我刚刚和活动的一个负责人讨论了一下活动相关事件,她才刚走不久,我整理了一下资料,也准备回去了。你们没遇到?
——没……是那个活动的负责人?
——是啊。
又是她!绿间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之前,赤司每有活动都会找他商量,但这次的活动,他却没有去找绿间,而去找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女生,原因是她炒得一手好菜而绿间并不会!
……好吧。这个理由绿间是能够接受的。只是,每次绿间看到他们两个并肩走在一起聊天时,总会莫名的难受。而在一次,他们在教室的走廊间,迎着早晨的微光,赤司对着那名少女绽开笑容——这可是连绿间都从未享受过的待遇——即使是与赤司相识接近十年的绿间也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当晚,绿间便被一种连他也说不清的感情驱动着,计划了这次的计划,而刚好,前几天他才与赤司讨论过聚会的事,钥匙还在他手上,便想趁着放学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地实行——
但是这个计划失败了!
一次之后,绿间似乎再也没有了当时的冲动与勇气。如今看到这书签,即使再想要做些什么,他的手都会阻止他的。
行动被不同的观念撕扯着,我究竟要怎么做?
03
我究竟要怎么做?将它放在桌上?
匆匆地走进课室,左转,右转,他来到了一个干净的座位旁。
才刚刚摆脱一个致人眩晕的漩涡,绿间又进入了另一番纠结的拉扯中。
书签很轻,似乎只是微风就能将它拉向空中舞蹈,绿间有些担心。不……最近风有点大,若是被吹跑然后又被人踩了怎么办……找本书压着?这样显眼,是个办法,只是赤司的桌面上竟然干净得连一本书也没有,这让绿间有些郁闷。
那么,桌柜里会有吧。这样想着,绿间蹲下身,往赤司的桌柜里面看去。咦?这是?
在略昏暗的光线下,绿间似乎看到了一封信,那封信……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了绿间的脑中,渐渐将他的理智碾压。
情不自禁之下他竟然将那封信抽了出来,不……不不……我在做些什么?他的手抓着那封信,不停地轻颤着。
接着眼睛被粉红色所占据,在那一瞬绿间脑中有情绪突然炸裂开来。
情书?情书!给赤司的情书!不行,不能让赤司看见……可是不应该这样!我只是来还个书签……
又陷入了那个又大又深的漩涡之中了,不知为何,最近的绿间总会遇到这些另他无比纠结的事。他该怎么办?他该如何做?
在思想的挣扎之下,绿间手不停地颤着,一时没有拿稳,信封忽然飘落了下来。未封好的信封中一张白色的信件滑落在地,隐约中,可以看到这样的几个字:……喜欢……西边的亭中……期待……
太阳偷偷地从窗的上段探出,照亮了那几个秀丽的黑色字体,也烧灼着绿间不平静的心。
执笔题字,书签上的七个字说不清是他的执念还是怨念。他迅速拿起刚放好的书签,掀起一阵尘埃消失在教室中,尘埃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转瞬之间,向着四处扩散,落地有声。
04
日渐西斜,影子像流动的清水,由长到短再到长。灌木丛的影子在石子路上洒下一片阴翳,只是,在其中心的位置上,有着一个奇怪的凸起,但它的叶子并未见奇怪,表面那绿色的纹路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轻轻地浮在空中。
这里是学校西边的亭子,赤司一边观赏着其周围的植物,一边践行着约定。
似乎是之前看到了一样非常有趣的东西,赤司总是不住地眯着满足的双眼,就像是晒太阳的猫那般慵懒。
石子路上“哒哒”地响着,来人是位女生。她向着赤司微微点头,赤司微笑着回应她。
接下来发生的事,在灌木丛眼里绝对是不允许其发生。但无奈的是,自己心里还有顾忌,说来说去,依旧是自己的问题,如果——如果——不……不对……他发现了一样更加残忍的事,即使他去了,事情的结果是否跟他想的一样也压根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真是令他绝望,现在他眼前满是这两人相近的身影,赤司交谈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个蹙眉,一个微笑——仿佛中毒了一般,中了一种名为赤司的毒。那种毒使人沉迷,使人忘记了一切,既可以将他送进天堂,又可以让他摔下地狱。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想说出来,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只是一株灌木丛,动不得,说不得,还随时面临着被砍伐的危险。既如此,又怎能阻止这样令他无比恼怒的事呢?即使他可以等赤司经过这里时,向他说明自己心意,可是,即使他向他说明了心意,赤司又会不会因此而停下来呢?
不远处的赤司又笑起来了——这是不同于礼貌性的微笑,旁边的女生似听了什么让她羞涩的事,整个脸都红透了,带着些少女青春的香气。
在这样的状态下,少女吞吞吐吐地说了些什么,赤司竟愣了一下,接着陷入了思考。
这思考在灌木丛看来是十分难熬的,即使如此,他还在等待,等待着什么?等待着事情的转机,等待着自己的转机——就在赤司开口的那一刻。不!不可以,不可以等到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握!一旦开口,就成事实。如果事实与他想的完全相反,他根本就不会存在任何的转机了!就在赤司开口的那一刻,他心中再也无法压制的情感,胜过了他一直坚守的理智——宛若十几天之前,这时他明白:绝对、绝对、绝对要把握住。
不知何时,他已冲出了那小小的隐蔽处;不知何时,他已握住了赤司的双手;不知何时,他已拉上赤司的手向着夕阳奔跑。他们带上风的迅猛,带上叶的飞舞,带上花的芳香,带上鸟的清吟,向着即将落下地平线的夕阳奔跑。
究竟是什么让他做出这种事,带着手中人,从日出走到日落,从朝霞走向晚霞,这样的不顾自己的形象,不顾他人的惊讶,不顾……赤司?他猛然停了下来,一切戛然而止。
与赤司相握的手已渗出汗水,他站立在原地良久,看着远处已然落下的夕阳。
这是场梦吗?他想。
“绿间?”
听到了,他确切地听到了,临刑前审判的钟声。他犹豫地转身,刚才那或许是他最后的疯狂,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勇气了。
他转过身,茫然地看着笑盈盈似是计谋得逞的赤司。
忽地,一个书签从绿间口袋中滑落。
05
绿间茫然地看着走向雪山上的赤司,一袭白衣,晃着他的心神。
“绿间,请你快些。”上面传来赤司的催促。
绿间再一次懊恼于自己的失态,连忙追了上去。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日,昨晚奇迹们相聚于雪山之下,共同庆祝赤司的生日。经过了一夜的欢闹,他们都陷入了沉睡当中,只赤司和绿间早起,在园子里遇见,闲来无事,便共同往山上游览着。
雪山被大雪覆盖着,唯山上的枯树零星地伫立在雪上。
他们往山上走着。绿间突然对赤司说:“那天……实在是对不起。”
“嗯?”赤司不解地问。
绿间推了推眼睛,“就是……突然把你拉走的那天……真是抱歉让你为难了。”一想起那天的事,绿间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当个胡萝卜种了算了。
让绿间如此尴尬的,莫过于那封“情书”其实是个邀请函。更加巧的是,这邀请函的拒绝与否得当面谈。
……果然还是埋了自己吧。
似乎能料到绿间此时的心态,赤司笑着安慰他说:“没事。”
绿间的心有些安定下来,随即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拉走你?”
“嗯?”赤司挑挑眉,“你不是来还书签的吗?还是……知道我不耐烦又不想拒绝她吧。”
赤司走到一颗枯树前,停了下来。
“绿间最近有遗失什么东西吗?”
正在思索着的绿间,突然听到赤司的询问。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都与赤司有关,却仍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有吗?”
“有啊。唉,果真是迟钝,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怎么偏偏找上你这样的人。”赤司故作后悔万分。
绿间突然地一愣,隐约中他似察觉到赤司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是我的……错觉?
“那是一封信。信里是一张纸条,说真的,我拆开是便猜到是你的,内容很简单,却出乎我的意料。嗯……大概是……那种……绿间终于开窍了?事实证明,这是不存在的。”赤司边说着,边扫走枯枝上的落雪。
“有一种失败感啊,明明做了这么多,想发觉的人却没有发觉。本以为他终于领悟了,却发现全都是假象。你知道吗?绿间,你这样,真会让人患得患失的啊。难怪高尾特意警醒我下手要快,得出其不意。”赤司慢慢地伸向一支枯枝,捏住了其枝节。
绿间看着赤司慢慢伸向枯枝的手,分析着赤司爆炸性的话语,似乎有着些欲喷发的念头与情感蠢蠢欲动,脑海深处竟浮现出了许多画面。他看到了计划失败那天推开门之后赤司笑得温柔的唇,他看到了借书那天赤司言语中不易察觉的喜悦与满足,他看到了还书那天赤司无意识抚弄书签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眼睛里似乎流动着一些可爱的狡黠,他还看到了许多许多,到最后的画面,他看到了赤司小心地将书签里的纸张拿出,那里写着……
山有木兮木有枝。
相同的话语同时在两个不同的人的心里浮现。
“想起来了吗?”
掌心有着些粗糙感,绿间渐渐瞪大了眼。
赤司轻轻地捂住了绿间的双耳,掌心的温度与耳尖仿佛能摩擦出火花,将他的耳朵迅速烧红,之后绽放出更加热烈的火焰,连同赤司轻声的话语向绿间的身体各处发散,他的身体与心灵感到了一阵阵的颤栗,无数灼热的情感碰撞燃烧溅射,燃尽整个雪山。
赤司注视着他,那其中有着些决然又有着些自信的笑意,仿若前有勇猛的追兵后有无底悬崖却毫不犹豫向后纵身一跃的孤注一掷,但谁又知他早已知晓那悬崖底下静如明镜的碧水深潭。
“现在,它在你手里。”赤司轻声的话语如一缕久久缭绕不散的香气。
心意相通。
那双翠绿的眼此时倒映着面前的赤司,笑得灿烂的他,赤红的双眸如燃起的红日。
心照不宣。
“欣然接受。”
绿间注视着那双眼眸——一定要将它记住——映着他背后的那些被零星的雪压低的枯树,映着他背后那个熊熊燃烧着的红日,映着正靠着红日注视着他的他。
他们欣赏着,享受着,当世界上只有一个我和你的感觉。
那绝对是绿间最不迟钝的时候。
此时,来时的路上,并排的脚印未见消失。
06
“那绝对是你最不迟钝的时候。”赤司冷不防地说着。
“什么?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迟钝过?”绿间不解。
脚印在这座雪山中延伸着,尽头,两个人在行走。
“嗯……你猜猜。”
忽然间,有一人停了下来,另一人未察觉地继续走着。
赤司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了身后的人。
绿间停了下来,在原地似在考虑些什么,接着他向赤司挥了挥手。
“赤司……你……你可以闭一下眼吗?”绿间快速地推了推眼睛,双手放在了身后,故作镇定。
“好。”赤司答应着,闭上了眼。
风席卷而来,在赤司耳边呼呼地叫着,手掌突然间感受到了温暖的包围——绿间的手掌裹住了赤司略有冰冷的手,并在那轻轻地左右摩搓着,接着掌心上似乎是放了一个小小的物件,弯弯的弧度像是赤司掌心的纹路。
赤司猛然明白绿间将要做些什么,但依旧处在怀疑当中。不,他突然间又希望这怀疑能够减到百分之零,因为他非常想知道做出那件事的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哦,原来如此,就是不想被我看见所以叫我闭眼?或许还有些想要给我惊喜的成分。那样的话,闭到他叫睁眼也无所谓。
“今天风很大。”绿间说着。
但是不冷。赤司回应。
“嗯,好了。你睁眼吧。”
赤司慢慢地睁开眼……
07
赤司慢慢地睁开眼,将回忆的思绪扯会现实。
“那绝对是你最不迟钝的时候。”赤司冷不防地说着。
“什么?又是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迟钝过?”绿间不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几年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是同地。”
“并没有什么。”赤司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绿间想了一会,未想到些什么,就发觉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他将手伸向口袋,摩挲着里面的物件,这样过了挺久,他才决定将它拿出。
“赤司。”
“嗯?”赤司用鼻音轻轻地询问。
“这个给你,以后别工作得太晚,真有什么的话,就滴两滴眼药水吧,不会太伤眼。”绿间别开头,将一瓶崭新的眼药水塞到了赤司的手中。
赤司无奈于绿间又是这样匆匆地塞到别人手中,但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笑道:“生日礼物?好吧,你的建议我会考虑考虑的。”
“不能考虑,就这样做。别以为你每天晚上偷偷起床看文件我会不知道——”
“不绿间你就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一天我稍微有些烧然后直接趴桌子睡得话,你不会知道的。”
“你还敢提这件事?!而且什么叫‘稍微有点发烧’,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时候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简直就要把我吓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赤司双眼微眯,轻笑着举双手投降,“今天的景色这么好,怎么可以因为旧事破坏了心情呢?走吧。”
说着,趁绿间还未反应过来就牵上了他的手,一声清脆的声响响起久久萦绕着整个雪山。
夕阳错落地洒在枯枝上,两人行走的身影逐渐交融,并行的脚步毫不孤单地嬉闹着。
“唉,真是怀念那个不迟钝的你。”走在前面的赤司碎碎念。
刚想要开口问又止住了到嘴边的话,绿间有些苦闷地叹了口气,觉得应该和以前的事有关,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从前。那年那天第一次想要表露心迹的自己,接着想到了那年这天发生他永不会忘记的事,又想到这些年来他与赤司,渐渐地,他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感慨还未升起,却发现自己已然偏离了主题,在脑中再回顾了一次,刚开始的思绪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不过——不迟钝的他往后也一定会弄明白的。
08
但是绿间迟钝得到现在也还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ND
碎碎念:下一年,喜爱依旧。
错字望提醒,谢谢!赶的稿,较粗糙,见谅!(鞠躬)